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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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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陽高中的師生們,都有些不敢相信,他們已經過了那麽長的和平生活了。

自從宇陽王換人之後,學校裏已經許久沒有聽見淒厲的哀鳴與悲愴的哭泣了。新任的宇陽王極少出面幹預他們的平靜生活,害他們都覺得這日子過得像是少了點什麽似的。

然而無聊歸無聊,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。因為所有人都知道,現任宇陽王是個不鳴則已,一鳴驚人的大人物。

前些日子她在眾目睽睽之下,修理了前任宇陽王一事,已給他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。連那樣的恐怖分子,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,還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?

而且自那驚天動地的戰役之後,俞曠傑明顯收斂了許多,不再像從前那樣“沒事動口,小事動手,大事斬首”了。

因此,現在學校內是一片樣和寧靜。

“老大,這是我為你設計的標志,你覺得如何?”阿健指著紙中央一個可愛的梨子圖案,對賀梨霏說道。

“不要叫我老大,我不是你們幫裏的人。”賀梨霏看都不看那個圖案一眼。

“好,那我直接叫你名字。賀梨霏同學,你認為這個標志怎麽樣?”

“你設計這個幹什麽?”

“為你做一個可愛的印章哪!你若是想在第三公布欄對全校同學發布命令,需要有印章蓋在上面才有效嘛!”

賀梨霏聽了將書合上。“你太多此一舉了,我永遠不會在第三公布欄發布什麽命令的,因為我永遠也不可能是宇陽王!”說完,她抱著書走出了教室。

沒有辦法,阿健只得又去找俞曠傑。

“老老大,她還是死不承認她是宇陽王哎,怎麽辦?”

“隨她高興。”俞曠傑有些懊惱。兩個月為什麽那麽漫長呢?他以為早該過完三、四個月的時候,實際上卻只過了半個月不到。什麽光陰似箭?全是騙人的。

“這怎麽能隨她高興呢?現在幫裏正處在一個群龍無首的狀態。大家整天沒事幹,無聊得不得了呢!”

“那也不關我的事。”俞曠傑也起身走出了教室。“我已經決定不再插手幫裏的事了。”

“什麽嘛,都這麽沒有責任感!”阿健不滿地嚷嚷著。最近,幫裏面真的積了很多事。尤其是宇陽高中內有學生和外面幫派裏的混混起了沖突,如今別的幫派上門來討公道,必須盡快給他們答覆。

“凡事以和為貴,還是與他們和談好了。”阿健說,“就由我親自出馬。憑我的機智與三寸不爛之舌,一定能說動他們的。哈哈!”

***

難得放了假,賀梨霏並沒有回自己家。因為拿破侖不知道誤食了什麽東西吃壞了肚子,上吐下瀉不止,她必須帶它去看獸醫。

聽說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獸醫診所,賀梨霏抱著拿破侖站在陌生的路口張望著。不知道為什麽,這個陌生的地方給她一種無比厭惡的感覺。

希望今天的獸醫診所裏不要有狗……賀梨霏在心中默禱了下,才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與勇氣,邁進了獸醫診所。

“它大概是誤食老鼠藥。還好量不多,喝一點藥水,洗洗腸就好了。”

“謝謝醫生!”她這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。

“我先把它帶到裏面的房間去,你在外面等一會吧。”

“好。”賀梨霏從桌上拿過一本“寵物醫療護理基本常識”的書,翻閱了起來。

翻著翻著,她的一顆心又忍不住飛到了俞曠傑身上。他最近這段時間的確表現不錯,既沒有打人,也沒有亂發飆,或許她該考慮早點原諒他。

她想得正入神時,診所的門開了,一位婦人牽著一頭無比壯碩的狼犬走了進來。這只狗看起來雖然威風凜凜,但看得出已有一些年紀了。

“醫生?醫生在嗎?”牽著狼犬的婦人大聲地喚著。

“在!喲,小白,你又來做健康檢查嗎?”

“就是啊!夭壽哦,對面那照相館裏的孩子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,才從學校回來就抓著我家小白……那個殺千刀的哦,不知道這回骨頭有沒有錯位哦!”婦人絮絮叨叨地念著。

“他還在拿小白做那些危險的游戲。”獸醫斂著眉將聽診器掛上耳朵。那只名叫小白的狼狗立刻將身子翻轉,順從地躺在地上。很顯然它已經是該醫院的熟客了。

聽了一陣,醫生撫著小白的頭微笑道:“沒有什麽大傷。

那孩子大概也懂事了,知道下手要分輕重了。只是以後要記得提醒他,小白年紀大了,已經受不得他那樣的折騰了。“

“唉!如果那孩子是個可以用道理說通的人就好了。”婦人長嘆道。

“哈哈!就算道理說不通,你和那孩子十幾年的鄰居,還有什麽不能說的。”

被檢查完畢的小白從地上爬了起來。它已經被那兩個聊得起勁的人徹底晾在一邊了。百無聊賴的它只得在這小小的看診室裏,展開它的探險活動。

它繞過沙發椅,轉到了辦公桌旁……

耶!辦公桌下居然藏了個人!

“呀啊……”見小白已經發現了她,並且將鼻子湊過來嗅她的味道,賀梨霏忍不住驚叫了起來。

小白被她的高分貝音調嚇得連退了好幾步,她趕緊抓住這個空檔飛也似地逃出了這家獸醫診所,任憑醫生如何叫喚,她就是不回頭。

“她怎麽了?”婦人揉著發疼的耳朵疑惑萬分。

“不知道。”獸醫比她更奇怪,“她連自己的貓也不要了…

***

賀梨霏沒命地在街上狂奔著,仿佛身後有什麽妖魔鬼怪在追趕一般。

她想起這個地方了。十年前,她就是在這附近的一家照相館內邂逅了一個可怕的小男孩。這個可怕的小男孩害她患嚴重的恐狗癥與自閉癥。更要命的是,剛才她在獸醫院裏看見的狗,正是十年前害她大哭不止的元兇之一。

既然她能在這裏遇見這只狗,難保她不會在這附近遇見那個可怕的小男孩。對她而言,這可是比狗還要可怕數百倍的事。所以她必須逃,逃得遠遠的,而且今後再也不來這附近了。

俞曠傑走出便利商店,看到的就是她疾奔如飛的情景。

她怎麽會來這裏?來不及細想,他也拔腿追了上去。

他捉住了她,發現她的樣子狼狽無比。美麗的長發因為飛奔而散亂,臉上掛滿淚痕,嘴唇、臉色也異常慘白。

“天哪,你是怎麽了?”

“俞曠傑?”她那迷離的大眼終於分辨出了他。“狗……有狗……好可怕……”

不會吧,光狗就能讓她跑得跟逃命一樣?俞曠傑總算見識到她怕狗的程度了。“不要怕,有我在。”他將她攬入懷裏,輕撫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。

“嗚……”這一刻賀梨霏才真正地感到安全。突然放松的情緒又使得她不受控制地哭了起來。“我真是沒用透了。好不容易覺得自己勇敢了一點,又被一只狗嚇得滿街跑,連拿破侖都被我丟在那家診所裏。”

“沒關系,人總會害怕一些東西。”象他,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她發脾氣。

“對了,你為什麽會在這裏?”

“我家就在附近。要去我家坐坐嗎?”

“不用了。拿破侖還在那家診所裏,我還得去把它帶回來。”可是那只狗可能還在醫院裏,她又不敢回去。

“你陪我一起去好嗎?”只有和他在一起,她才有安全感。

“好啊!那家獸醫院是在這個方向吧?”他毫無耽擱,立刻向診所走去。

“對了,我最近表現這麽好,你可得替我減刑哪!”

她在他身後,忽然覺得好笑。何止減刑,再差那麽一步,他就能無罪釋放了。現在她對他,離最喜歡只差一步……

***

十分瀟灑地從一輛重型摩托車上跨下來,呂歆歆摘掉她的安全帽,甩了甩她飛揚散亂的短發,然後目不斜視地直朝幫裏的辦公室走去。

這次的假她過得很愜意,就是時間短了點。才四天,車還沒飆過癮就得來學校上課了。她已經好久沒過問幫裏的事了,得趁現在還比較閑時,替幫裏盡一點棉薄之力,以彰顯她那其實少得可憐的責任感。

推開幫裏辦公室的門,裏頭的景象令她嚇了一跳。

一片狼藉!

所有的桌椅全被砸爛了,書刊和報紙被扯碎了扔在地上,窗戶及書櫃的玻璃全碎了,櫃裏的獎杯也不知去向,甚至連雪白的墻壁都被人潑上了墨水。

“這是怎麽回事!?”她揪過一個正在掃地的小嘍羅,惡狠狠地問道。

“大姐大,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啊……”那個小嘍羅嚶嚶抽泣起來。

“阿健把虎鯊幫的人約來這裏和談,結果談判失敗,他們就砸場了……”

“什麽!?”呂歆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虎鯊幫是個什麽玩意?她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,還沒有聽說有這樣一個幫派存在。

“誰允許他擅作主張的?為什麽要和談?我們做了什麽事要與他們和談?居然還把別人約到我們的老窩來,他是豬嗎?

俞曠傑呢?那時候俞曠傑在哪裏?“

“老老大放假回家去了。幫裏的幹部們都回家了,所以我們才這麽不堪一擊……”

“一群混蛋!阿健現在在哪裏?我要好好修理他!”

“大姐大,你恐怕很難再見到他了……他已經被勒令退學了……”

“什麽!?”

***

“居然遇到這種事?”賀梨霏瞪圓了她美麗的大眼。

居然被人砸場?這又不是在看古惑仔之類的電影!接下來呢?是不是還會有幫派械鬥之類的發生?

她不由得想起最近才看過的電影—一陣刀光劍影後,血肉橫飛……

“嘔!”她打從心底感到反胃。

“老大,你別分心哪!我們都在等你處理呢!”

“就是啊!你說要怎麽處理?要不要我帶幾名兄弟把虎鯊幫也砸了?‘’”那怎麽可以?至少還要把那天傷了我們兄弟的人好好修理一頓!“

“還得把他們搶走的那些獎杯都拿回來。”

宇陽幫各小分會的幹部七嘴八舌地商討著覆仇事宜,個個鬥志高昂,群情激憤。他們一切都準備就緒,就等宇陽王一聲令下了。

“老大,你說話啊,別發呆了。”

大家都滿心期待地望著賀梨霏,希望她快開金口。

“我……”賀梨霏被他們看得六神無主。她怎麽知道該怎麽處理?她說過那麽多次,她不是宇陽王,為什麽他們都不聽她的話?

“得了吧,你們別指望她了。”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呂歆歆終於看不下去地插嘴。“你們跟我去!一定要讓那個狗屁虎鯊幫知道惹錯人了!”

“喔!”大家熱情地回應,將呆呆的賀梨霏晾在一旁。

“等一下啊!”俞曠傑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鉆了出來,擋在他們前面。“在去報仇之前,你們應該先想想阿健的事吧!”

“想也沒用,都已經被退學了。”呂歆歆說道。

“我要把阿健帶回來。”俞曠傑堅定說道。

“你都已經不是宇陽王了,怎麽帶?帶他回來對我們又能有什麽幫助?”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男人,呂歆歆打心底厭惡。

“不以宇陽王的身份,以一個朋友的立場去幫他,可不可以?”他狠狠地瞪了薄情寡義的呂歆歆一眼。“在阿健沒有回來之前,先不要輕舉妄動。”

“喔!”幫眾轉而應和他。

俞曠傑就是這麽不簡單,即使什麽身份也不是,也具有深遠的影響力。

賀梨霏圓瞪著她那美麗的大眼望著眼前的人,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。

俞曠傑看了她一眼,接著一個人朝教務處走去。

***

“為什麽要給予退學這麽嚴重的處分?”俞曠傑單刀直人。直接挑明來意口“這算嚴重嗎?”教務主任推了推厚重的眼鏡說道:“將流氓混混帶入學校鬧事,平日裏又經常蹺課,校方是考慮到他年紀尚輕,才給於退學處分,不然我們早就報警了。”

“鬧事的是別人又不是他,你就算報了警,警方也只是找他做份筆錄而已。我知道你們這些老頭子不爽我們幫裏的人,一直在找機會治我們,所以就挑上沒什麽家世,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他,是不是?”

“俞曠傑同學,你太囂張了!你還敢在我面前提你那個什麽幫?平日裏你那個什麽幫在學校裏橫行,我們都已經睜只眼閉只眼了,現在你們給學校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,我不處分他,你叫我怎麽跟理事長和董事會交代?”

“我知道,但是能否將處分減輕一點?不要說開除就開除,以他犯錯的程度,記個過就足夠了吧!”

“不行!就算理事長那邊過得去,但學校裏那些獎杯是同學們用汗水換來的榮譽,這次被搶都是他的責任。因他的過失,使我們學校的榮譽受損,他理應受罰。”

“不就是幾個金杯銀杯嗎?以後再幫你掙幾個就好了。”

“你說得倒輕松!你知道這些獎項得來有多麽不易嗎?”

教務主任被俞曠傑蠻不在乎的語氣氣壞了。

這些頑劣學生,個個目無尊長,要不是考慮到俞曠傑的成績非常優秀,他早就把這匹害群之馬開除了。

俞曠傑也意識到自己是在求人,口氣太沖絕對只會得到反效果,因此他只得壓下自己的情緒,然後擡起頭來說:“對不起,教務主任,我的態度實在太差了,請你原諒。”

“嗯。”忽然聽到這麽尊敬的話語,教務主任的心情一時沒調適過來,只得夾著眼鏡虛應一聲,高興在心裏。

“那些遺失的獎杯我會盡快地找回來。只求你,能否將蔣健翎同學的處分稍作減輕?”他說得十分誠懇。

“如果你真能將它們找回來那當然好。”但是處分已經在全校公布了,要收回來是不可能的。這話他留在肚子裏沒說。

“好!這是你答應的!只要我找回獎杯,你就得讓阿健回學校!”俞曠傑精神全來了。“君子一言既出,四馬難迫啊!”

說完,他跑出了教務處。

***

阿健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家裏。那天發生的事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場噩夢。

明明好好的,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呢?他記得自己的語氣十分謙虛禮貌,但為什麽還是令他們生氣了?

他還記得那些人笑著在他面前將東西全數破壞,在場的兄弟被那些人打得好慘……

他終於被宇陽高中開除了,他在這所貴族學校連一年半的時間都沒有待到,就得卷鋪蓋走人了。

其實走了也好,走了他就不用再面對幫裏兄弟們詰難的目光。這回會發生這種事,都是因為他的自以為是造成的。他無法為這次事件負起什麽責任,但至少還能承擔起處分。只是他心裏,實在舍不得宇陽高中的點點滴滴……

忽然,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。

“餵?”他接起電話。

“你不要命了是不是?隔了這麽久才來接我的電話!”俞曠傑的怒罵聲從電話彼端傳來。

“老大!?”阿健嚇了一跳。“你怎麽會打電話來我家?”

“還不是為你這個白癡惹出的麻煩事!”

“嗚嗚嗚……老大,對不起……”

“別跟我道歉了,你現在打算怎麽辦?”

“我要轉學去‘宙月高中’……”

“什麽!?”沒等他說完,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俞曠傑的大吼:“宙月?那種垃圾學校你也去?”

“沒有辦法呀!我既沒後臺又沒有錢,且背了個‘退學處分’的紀錄,人家學校不挑我就不錯了,哪還有我挑學校的份?”

電話那頭沈默了,好一會兒才有聲響,“總之,你現在先別急著轉學。現在你把那天的情況說給我聽聽。”

***

虎鯊幫,最近剛剛成立的一個小幫派。成員不多,大部分是十八到二十五歲之間的無業青年,是一隊不成氣候的雜牌軍。

此刻他們正齊聚在一個小餐館內,喝著啤酒慶祝初戰得來的勝利。

“哈哈!還說宇陽幫不好惹!我們才去了十幾個人,就把他們總部都毀了!哈哈!”

“就是啊!那個老大實在是沒用透了!都開打了還在說:‘啊!你們這是幹什麽?我說錯什麽了嗎?不要動手,大家以和為貴……”

這個小流氓的模仿,立刻引起大家的一陣哄笑。

“那不是我們幫裏的老大。”突然傳來一個聲音:“我們幫裏的老大早就換人了。”

俞曠傑只身一人走過來。

“你是誰!?”一名混混覺得來者不善。

“我們學校的獎杯呢?快還來!”廢話一向不是他的風格。

“你該不會是那垃圾學校派來的吧?”眾人又是一陣哄笑。“那幾個破杯子一點屁用也沒有,又不能拿來裝酒,也賣不了幾個錢,早被我們扔了。要不要我們告訴你可能在哪個垃圾山啊?哈哈!”

“你們真是一群人渣。”他最看不過這種以多欺少,以大欺小還洋洋得意的人了。

“你們學校裏那個據說很吊的幫派都被我們解決了,你這時候表現你的傲骨不覺得太遲了嗎?”

“那些獎杯你們真的扔了?”

“沒扔也不會還你!”

忽然有人認出了俞曠傑。“啊!我記得你!你那時候打過我!”

“你是誰?”俞曠傑可一點兒也不覺得他眼熟。

“幾個月前,在那個巷子裏,你把我們打得好慘!”

一說到巷子他就想起來了。那時他們幾個在巷子裏欲調戲梨霏,他一個忍不住動了手,才扯出“雙重人格”的謊言。

“原來是你……”冤家果然路窄!這下事情棘手了。他本來打算孤身一人來與他們談判,不費一兵一卒就將獎杯拿回來,現在看來沒這麽簡單。

“兄弟們,你們小心,這家夥很厲害!上次他一個人就收拾了我們好幾個兄弟!”

“喲?這小子還能以一挑十嗎?我們這裏可是十幾個人,他能那麽輕松嗎?”

要怎麽辦?和他們打嗎?如果事情鬧得更大回到學校,阿健回來的希望豈不是更渺茫了?而且……他答應過梨霏兩個月內不動手打人的,他得忠於自己的承諾,尤其是對她的承諾。

“十幾個人打一個總說不過去。你們先不要管。我來試試他有多厲害。”他們當中最壯的一名男子站起來說道。

“好啊!老大!上啊!”

“讓這個小子知道咱們虎鯊幫老大的厲害!”

壯漢挺著肚子走到俞曠傑眼前,“小子,你還真有膽啊!

憑著這副風一吹就能飄個幾公尺遠的身材,就敢一個人上門尋仇啊!只可惜太有勇氣的人通常都命不長!哈哈!“說完他就一拳揚過去。

“啊!”一聲驚呼,阿健趕緊捂住自己的嘴。

還好他們沒有發覺到躲在遠處的他。

因為實在太擔心,他也偷偷地找來了。只是他來得稍嫌遲了一些。當他看見俞曠傑的時候,他早已和虎鯊幫那一群人杠上了。

“老大,左勾拳!右直拳!旋風腿!天哪……為什麽你只是閃躲,不還手呀!?”阿健躲在暗處看著俞曠傑處處敗退,心裏急得不得了。

“對了!搬救兵去!”阿健說著,就拿起手機撥下一連串的號碼。

***

賀梨霏看著被破壞得慘不忍睹的宇陽幫辦公室,心中一陣淒苦酸澀。

“現在都已經爛成這個樣子了你才說要來看,有什麽用?”呂歆歆跟在她身後走進辦公室。

“平日裏你們就是在這裏開會嗎?”賀梨霏看著這間與其他社團活動室無異的小房間,心中百味雜陳。

“只要那個神經病想,哪裏都能開會。”不用說,“那個神經病”當然是指俞曠傑。

“我說句實話。”呂歆歆忽然無比認真嚴肅,“梨霏,你不適合介入我們這樣的生活。我不知道那個神經病到底在想什麽,但我知道你是絕對不能勝任宇陽王這個職位的。”

“哦……”她沒回答,視線掃向已呈一片汙黑的墻壁。墻上那些獎狀雖然已經被墨水弄汙,但仍然依稀可以辨出——俞曠傑同學在x x年數學奧林匹克競賽中榮獲金牌,特發獎狀,以茲鼓勵。

呂歆歆x x同學在xx年全市中學生運動會跳高比賽中,榮獲女子組冠軍。特發獎狀,以茲鼓勵。

蔣健翎同學在xx年全國科技模型展覽上榮獲……

“你們得了好多獎。”她說。

“那當然,你當我們全是無所事事的不良少年嗎?”

她有些慚愧。她的確那麽想過。

“我知道你很厭惡宇陽王這個職位,所以即使你不接受,不想與宇陽幫扯上關系,我也可以理解。”

“這次的事件你不要插手,然後我就以你不負責任為由,將你擠下臺,這樣你應該就能擺脫宇陽王這個負擔了。你同意嗎?”

“我……”她正要開口,呂歆歆的手機響了。

“餵?是你這個白癡啊。什麽!?”

呂歆歆才聽了一半,就把手機一甩,沖了出去。

“餵?餵?大姐大,你說話呀!”阿健快急瘋了。他在這邊看見俞曠傑已經接連中了好幾招了。

“餵?”賀梨霏拾起地上的手機,她聽到了另一頭阿健的聲音,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

“賀梨霏?”阿健先是吃了一驚,接著開始描述情況:“俞曠傑老大他一個人沖去找虎鯊幫的人算賬,現在正被打得好慘!你……不!你不行!快叫呂歆歆帶一隊人來幫忙呀!我這裏是……”

鏘一聲,呂歆歆的手機掉在地上,壞了。

***

“小子!還手啊!怎麽不還手了?就你這點魄力還敢單槍匹馬來尋仇?哈哈!”

又是一腳飛來,俞曠傑閃避不及,被踢中肩膀。

“住手!”阿健再也無法袖手旁觀了,他不顧一切地從暗處沖出來,像母雞護小雞一樣擋在俞曠傑前面。

看清了“程咬金”是何人,虎鯊幫的眾人都開始哄笑:“我還以為是誰呢,這不是宇陽幫的垃圾老大嗎?”

“我不是我們幫裏的老大!”阿健說道,“你不要看不起我們幫和我們老大!我們的老大是一個很強的人!雖然他脾氣很不好,但是關鍵時刻他總能幫助我們度過難關,所以我很欽佩他,你不要亂說話!“

“那你們老大呢?你們老大現在在哪裏?”

“我們老大……唔!”阿健的話突然中斷了,因為俞曠傑從背後捂住了他的嘴。

“不用我們老大出馬,我一個人就能收拾你們了。”俞曠傑昂起頭,擺開迎戰的姿勢。

對不起,梨霏!為了阿健的那句欽佩,我得再破例一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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